来源:中考网整理 作者:紫小涵 2017-01-05 10:16:41
附:我与章仲锷先生的交往原文:
与章仲锷先生的交往从何说起呢?
1988年夏,我的小说《玫瑰门》将近收尾。我挑出《玫瑰门》中的几章,试着寄给了作家出版社一位年轻的编辑。我急切地想听到职业编辑的真实意见和评价,以证实自己不是在书桌前毫无根据地自我欣赏。依据那个年代的通讯条件和我经验中的编辑阅读速度,我揣测半个月左右能够得到一个答复。
我没有想到,大约五天后,一个闷热的中午,作家出版社那位年轻的编辑携带着我那几章小说,竟专程从北京来到当时我居住的城市保定。和她同来的,是被称为京城几大名编之一的、时任作家出版社《文学四季》杂志副主编的章仲锷。用惊喜形容我当时的心情是不过分的,当我把他们让进家门,才知道他们因为买不到合适的火车票,是乘了一列慢车,用了三个多小时,由北京一路站到保定的。他们没顾得喝水,也没有多余的客套话,刚一落座就兴奋地和我谈起《玫瑰门》。那位年轻的编辑在读过我的稿子后兴奋地送交她的上级领导章仲锷,章仲锷大约产生了比她还要兴奋的心情,于是两人就一路艰辛赶赴保定。他们在我家草草吃了份蛋炒饭,边吃边谈的还是《玫瑰门》。
和章仲锷的交往就是这样开始的。这交往其实又仅限于文学,没有文坛是非,多的是对作品的分析和一针见血的坦率批评。比如他对我的另一部长篇小说《无雨之城》就很不以为然。以我有限的观察,我觉得章仲锷对他的编辑事业有一种近乎狂热的痴迷,对文学有一种持久不衰的激情。也因此,“作品面前人人平等”这句话,在他这里就得到了清晰的凸显。他不会因你初出茅庐就对你有意漠视,更不会因你渐渐出名便违心地夸赞你的文章。他对作者的态度不卑不亢,只有谈起他认为的好小说时,才见他的欣赏之情溢于言表,决不吝啬。
2006年初,我的长篇小说《笨花》出版不久,我接到章仲锷长达六页的来信。他在信中详述了对这小说的看法和评价,他说他是在《当代》上读到这小说的,他说“我已年逾七十,平时仍是看看写写,自得其乐……最后,也找点小疵”。他说“我这个编辑有职业病,阅读也是校对。总的说,相当讲究质量,错字少……”接着他认真地指出了一些错字,并就某一节中的一个词和我作了商榷。然后他还特别谦虚地谈到我在小说中用的几个字是他过去不认识的,而现在既知读音也知用法了,他为此感到高兴。
有时候我会拿出这信来读一读,我读到的是一位纯粹而严谨的编辑家对他的作者无私持久的关心和关注,字里行间洋溢出的,是某种“顽固不化”的古典的职业兴奋。
还是再回到文章的开始吧。1988年夏天,当我完成了第一部长篇小说《玫瑰门》的写作后,在北戴河有几天短暂的休假。巧的是在北戴河的海边我又遇见了章仲锷。那时我还不会游泳,章仲锷却是游得非常出色。他自告奋勇当了我的游泳教练。他教人游泳一点也不故弄玄虚,比方他说,游泳不难,五分钟你就能学会。当我学会游泳的一刹那,当我独自面对无际的大海时,欣喜和感激一齐涌上心头。人们有时候喜欢用人海茫茫这个词,文海又何尝不是茫茫呢——文海茫茫,深不可测。每个写作者在这大海里都免不了时有趔趄的。作为一个以写作为乐事的人,在从前的岁月里,我的一些文稿能够交与章仲锷这样的编辑家,亦能够得到他的苛刻批评和严厉要求,那真是我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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